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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浮炎真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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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之陌,你可是在裏面?”慕燁離踱至門前,問道。

她正坐於案前思量師父被擄之事,恰好門外慕燁離聲音,便高聲道:“你進來。”

聞言,他推門而入,關切道:“身體如何了,聽三夙說已經喝下瓊液,應是好些了罷?”

她起身,緩步上前,盯著他的眼睛問道:“方才寒曜之言你可是聽到了?”

他楞了楞,倏然笑道:“自是聽到了,難不成你還要為我是問?”說完,大步上前坐下,淡色的衣衫鋪地。

雲之陌蹙眉,思量一番,焦急道:“此事分明就是有人有意嫁禍,你看不出不成?竟是還如此不急不火。”

他更加得意,將壺中茗茶傾盡杯中,繼續:“你既是知道有人有意嫁禍,那你心間自是信我的。既是你信我,我又著急什麽?況且,眼下即使我再著急,慕燁離整個魔頭不是已經早就成了仙界公敵?”

她咬牙,雙手攥皺衣衫,慍色道:“既是已是仙界公敵又如何?你盜取?玉盞,盜取季候匙,殺了漆雕羽央和錦兒,這些事情你不能否認。但是擄走師父之人,真的是你嗎?你一直與我一起,如何前去仙界?”

他喝一口茶,起身瞬間,心上一絲安慰。轉而,笑道:“我既是能化作承歡陪你,你又如何肯定我不能將懷禦擄走?再者說,懷禦向來視我摯友,若是令他隨我離開,他應是不會拒絕。”

她愈加氣憤,鐵青著面,質問:“此話,你是承認師父是你妖都之人擄走,濁氣亦是你引出?”

“你又是怎麽想的?是我,還是,不是我?”慕燁離對上她淩然的瞳色,語氣平靜。

她心間激動,若是果真是他,又為何要來人界同她一起拯救百姓?可是,他又分明承認是他擄走了師父,他到底要做什麽?

“你走。”她冷漠,真假之間,心上亦是沒有答案。

他不語,靜靜踱至門口,輕聲道:“對不起。”語落,便不見了的蹤影。

她再度茫然,這樣的一句話入耳,剛才的質問似乎並無任何意義。他承認了?腦中空白一片,微風拽起她的青絲,在肩上躍起,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回過神來,眼前早已不見承歡身影。也許,此刻已經返回妖都了罷。她想。

與百年之前一樣,她猜不透他的心思,亦是看不出他要做什麽。就像蒙著眼睛在棋盤之上,茫然,一無所知,是最可怕的事情。

與此同時,浮炎海之上,礁石一側,二人相對。

鹿洛然將頭上的布帽取下,身上寬大的衣裳與她的臉有些格格不入。

“你這樣做,不怕符子若怪罪於你?”懷禦倚靠在礁石之上,問道。

“你是燁離的摯友,若是你死了,燁離怎會放過我?你說的對,燁離乃是仙山戰將,怎麽會由著他掌握生死。此次前去天玄,傷了你諸多弟子,你可莫要放在心上。”鹿洛然飄渺的視線落在浮炎海之上,面上有些歉意。

“你將我從蘇巖師兄的軟禁下救出來,我倒是應該謝謝你。”懷禦掏出玉壺,灌一口打趣兒道。

她笑笑,伸手將懷禦手上的玉壺奪了去,亦灌一口,疾咳一陣。接著,不顧辣氣,瞇著眼睛道:“蘇巖亦是為你著想,如今整個仙界面臨大劫,人界亦是受到連累,你不在,恐怕已引起混亂了。”

他開懷大笑:“此言差矣。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仙尊,如今只要蘇巖師兄在山中,自是不會有何大亂。”

“你亦自信。”她勾勾唇角,又灌下一口。

懷禦止笑,認真道:“可憐了我那弟子,玄羽是個好孩子,竟是就這般而終。”

“他不過大限已到而已,用這性命護你未被魔人重傷,是個不錯的弟子。”鹿洛然將酒壺還回去,脫下一身黑袍道。

“是嗎?”他接過玉壺,飲下一口,略有傷感。

“未到一切事情結束不要露面,不然,符子若要生疑了。”鹿洛然說著,便要離開。

“莫走。你可知他身份?”懷禦喊住她。

“他的身份?岐山山主符子若,難道還有別的身份?”她轉眸,蹙眉道。

“若是我沒有猜錯,岐山山主只是他用來偽裝自己的幌子,至於他真正是誰,恐怕只有燁離知道。”懷禦語重心長道。

她笑而不語,轉身駕雲而去。

“來的倒是快。你,都聽到了?”懷禦靠上礁石,舉著玉壺高聲問道。

“自是聽到了。”慕燁離走出來,一襲黑色緞衣紗袍,高冠於頂,甚是威嚴。

“既是聽到了,你可是有何看法?”懷禦起身,緩步走過去。

“符子若既是想要置我於死地,那便順從他。況,如今我已墮仙,成魔的日子只在長短之間。從前在斷妄塔,靠著山上仙氣,尚不足以被魔性控制,如今離開仙山,心臟已經愈發悸動了,又有他特意安排的濁氣,恐怕,我的時日不多矣。”慕燁離負手立於海邊,語氣雖是決然,心間卻還有些不舍。

懷禦沈默,良久嘆息道:“你當真連一絲絲的機會都不留給自己?”

慕燁離長嘆一口氣,悲傷道:“眼下已經沒有機會了。當年阿陌的願望,想做一個如當年大叔一般的人,一個能夠守護眾生的人。從前,我未能滿足她,且親手葬送了她。如今的仙界,除卻那符子若非善類,其他皆是秉性純良的上仙。待我與那符子若做了了斷,再將這性命交予阿陌手上,她定然會成為當年的我。仙界交到她的手上,我安心。”

“那麽,鹿洛然的心,你要怎麽辦?”懷禦轉眸看向他,問道。

他眉頭一緊,當年因果不算,如今又來一劫,當真難上加難。良久,他無力道:“怕是只能下世償還了。”

懷禦無言,念及師父當年之語,當真頗有道理。這情一旦沾上,怕是越滾越亂,就連自己亦是看不懂了。

“眼下你又如何打算?”懷禦詢問道。

“當年你亦與冥君北笙有些交情,此刻,他那裏倒是還算平靜,你且前去,到他那裏避一避罷”他思慮一番,答道。

聞言,懷禦倒是有些為難,猶豫半晌,道:“為何非要去他那裏,可是能夠換個地方?去妖都怎麽樣?”

他平靜,轉眸看他,鄭重道:“你乃是天玄仙尊,怎能前去我妖都?眼下,只有冥地還未牽進符子若的計劃,你心上亦是明白。”

聞言,懷禦搖頭嘆息,心間亦是明白只有此法了。

直到夜色降下,雲之陌見慕燁離還未回來,心間便隱隱開始不安。

“三夙,你看到承歡了嗎?”她自樓上下來,還有一個階未下之時,忽地停下問道。

三夙擡眸,將病人身上的銀針收回來,道:“好似說去尋你,你難道沒有看到?”

她一滯,垂下眸子,猶豫半晌,道:“沒有。”說完,腦中出現之前與他談話之時的模樣,心間各種滋味。

“之陌,你莫要擔心。說不定,獨自出去查看城中被魔化之人了,你且過來坐坐罷。”朽華自另一邊走出,將手上的茶水遞給三夙道。

她笑笑,唇角的弧度有些無力。

“姐姐,你過來坐,跟我和爹爹一起坐。”良淮過去拉起她的手,輕輕扯扯,指指座上依舊昏迷的男人,笑著說。

她摸摸良淮的腦袋,亦是不想拂了這孩子的意,便只好隨他過去坐下。

符子若立於樓上,俯視那座上的男人,眉間絲絲愁容。他已然悄悄在那男人身上搜過,翻找仔細卻不見那夜明珠,難不成已被丟棄?

“師父,那廚房之中只那紅薯,九栗已經餓了可如何是好?”九栗從廚房一路小跑而來,望著在三夙身邊侍候的朽華哀求道。

朽華回眸瞅他一眼,又微闔雙目道:“為師自是教過你,有東西吃的時候要吃,不能虧了自己的肚子。但是沒有東西吃的時候,自是要學會辟谷。你我皆是修道之人,萬不可迷戀於口中滋味。”

“是。九栗明白。”他垂目,唉聲嘆氣道。

見此,良淮跳下座位,拉住九栗道:“九栗哥哥可是餓了?娘親做了些好吃的,我帶你去。”

說完,便拉著他小跑而去。

三夙瞟一眼,一邊診脈,一邊道:“果真是小孩子,如今大難,竟是還只顧吃喝。”

朽華嘆口氣,又緊緊腰帶道:“饑餓乃是人之常情。”

聞言,她看看他,面無表情。

雲之陌平靜,擡眸看看身邊的於老爹,當真好奇他身上的夜明珠是從何而來。

“三夙,於老爹何時會醒過來?”她起身,踱至其身邊,問道。

三夙瞧瞧坐在原位上的男人,思量一陣,道:“身上濁氣倒是去了些,醒來的話,看樣子還得過上一陣子。”

她嘆息,不知與慕燁離決戰之時,於老爹會不會醒過來。

恰此時,門口走進一俊美瀟灑少年,瞳若星辰,眉似劍鋒,進屋便道:“這裏可住人否?”

幾人面面相覷,如此之地,竟是還有這樣的人。難不成是哪個仙山弟子?正想著,卻不曾熟悉。半晌,無一人答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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